第一節 從鑑定成化瓷看“元神”駐守 第八章 神就是生命的本質 易俠張延生

评论429

 

不獨李健敏同志,別的同志與張延生打交道時也有這樣的感覺,這就是他對某事進行預測時,往往沒有占卦,而是張嘴就來,而且越答得快便越準確。

我也經歷過這類事。

我兒子上小學時是校足球隊的隊長,成天泡在球場上,功課平平。一九八八年初秋,他升到了初中。剛開學不久,我和張延生說別的事時,就便請他預測一下我兒子上初中之後的情況。

“我兒子上小學的時候對足球太著迷了,功課怎麼也上不去。他這個月上初一了,你估計一下他的功課能不能上來?”

他想都不想就說:“頭半個學期功課還是上不來。”“為什麼?”我說。“他決心挺大的。”

本節內容音頻版


 

“我的感覺是他擔負的社會活動很多,分散了精力。”我注意到了,他說出了“感覺”二字,而不是說卦象如何,便認為他不是在預測,而是憑自己教育子女的經驗在那兒隨便聊聊呢,

“他社會活動不應當多。”我接著說:“這孩子決心暫時‘息球’了;同時,學校裡有的是高年級同學,一些跑跑顛顛、拋頭露臉的事也輪不上初一的學生。”

“我的感覺是,他的活動不在學校裡,而是在班裡。”他邊“感覺”著邊說:“他要在班裡當個什麼頭頭。”

“不可能。”我說:“他在小學是個調皮鬼,上初一才沒兩天就當班委,不會有這種事。”

他加重了語氣說:“我不是說他當班委,而是當班長。”

“更不可能了。”

那咱們把話擱在這兒。”他撚了撚太陽穴說:“我相信我對這件事的感覺不會錯。”

這次談話後沒幾天,學校裡開家長會,我去了。家長會上表揚了一些學習好的同學,自然沒我兒子的份兒。待降下一等,說到有些同學“並不笨,只要家長配合學校認真抓一抓,功課就能上來。說到這裡時,點了我兒子和班裡另外幾個同學的名。當時我想,我兒子也就是“並不笨”這層次的,老張還說他要當班長,也不知是怎麼“感覺”的?沒承想,家長會後,班主任單獨把我留了下來。班主任是“文革”前的上海外語學院畢業生,精明幹練,又透著幾分自負。她推了推眼鏡,直截了當地對我說:“開學已經一個月了,學生的底也摸得差不多了,經研究和班裡投票情況,我們決定讓你的孩子擔任這個班的班長,現在徵求一下家長的意見。”我當然要表態。可在交換意見時,我腦子裡總轉著另一件事,不用說,就是張延生的那個“感覺”。他憑什麼“感覺”到了我兒子要當班長?

在下一輪採訪時,我向他提出了這個問題。我說:“我兒子的事你說對了。可你當時又沒占卦,而僅僅是感覺到的。你那個感覺是怎麼回事了” 他的答話出乎我的意料。“我就怕別人問我這事。”

我感到不理解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說出去不好嘛。”他有些煩躁,“以前別人問到我這方面時,我都敷衍過去了。”

我說:“看不出有什麼敷衍的必要。你有什麼感覺就說什麼感覺,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有什麼感覺就說什麼感覺?行。”他繃起了臉,“我都說出來,別人說我放毒怎麼辦?”

我有點著急了,“別的我不多說,就我兒子的這事連我這當父親的都沒有料到,可你通過感覺預測出了結果,而你的結果又是對的。說說‘感覺’是怎麼回事,與‘遙感’的異同是什麼,你的感覺狀態等等,這怎麼能扯得上是‘放毒’呢!”

他臉上掛著苦笑,“我不過是不想落閒話。那些假夫子,咱這祥的人也惹不起。”

“現在可也不是那種氣候了。”我說。

“說的是。”他感觸頗深地把頭向後仰去,“的確,現在不是十年前那種氣候了。”

“那就說說吧。”

“可是關著門的話。”他說著還當真站起關上了房門。

一絲寒涼掠過心頭。我很有些不平之慨,“你要說得對路,我反映時又何必要忌諱呢。你說吧。”

一股被壓抑的生氣在他微眯著雙眼和唇邊綻出的一絲苦笑間掠過。他淡淡地說:

”那還是前幾年的事,那時我還沒有接觸到《易經》呢。小周天通了之後,我經常給求著我的人‘遙診’身體情況,所謂‘遙診’的依據是,患者有什麼病,我能感覺到,不同的病灶或病變,在我身體的不同部位能產生不同的感覺。時間久了,什麼樣的病在我的身體的什麼部位能產生什麼感覺,自己心裡有數了,所以在‘遙診’時,某個部位的某種感覺一出現,我就能馬上說出對方的疾病狀況。拿現代術語來說,這實際上是自己給自己的相應感覺編制了一套軟件,或者說是軟程式。只要輸入了某一種訊號,馬上能通過由不同感覺組成的軟體程式作出相應的回答。感覺這東西騙不了人,只要嚴格依照軟程式,一般能說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這還是說的‘遙診’。”我說。

“對。”他點了點頭,接著說:“在這個過程中,我逐漸地感覺到了,除了能對人的身體情況產生不同的感覺外,還能‘遙感’到已經發生或將要發生的一些人事。這也就是說,當有人問到我某類事時,我身體的某一部位也能產生不同的感覺。把這些感覺加以歸納,也可以編制出軟程式。針對不同門類的事,有不同的軟程式,當有人問到某類事時,他可以把他所問‘輸入’相應的軟程式,進行‘是’或‘否’的自我判斷。簡單的事,一般‘是’或者‘否’就回答了;比較複雜的事,按程式多‘輸入’幾次,通過一串‘是’或‘否’,也可以做出最終判斷。”

聽至此,我插了一句:“有例子嗎?”

“你兒子的事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說說判斷過程。”

“當你問到你兒子上初中的學習情況後,我需要根據自身的感覺程式做出一系列判斷;學習成績能馬上提高?否;總也提不高?否;半個學斯後逐漸提高?是;學習成績一時提不高的原因是智商低?否;是社會活動多?是;初中學生的社會活動無非是在班裡負點小責,雜事多一些,是不是這樣的?是。是要當班長一類嗎?是。答案就這麼出來了。軟程式要用熟了的話,能當機立斷,張口就來。”

這個例子我聽著不過癮,因為都是打初中階段過來的,而且他兒子與我兒子年齡差不多,所以總感到這裡有經驗成分。我又問:“還能說說別的事例嗎?比如說,你對一件完全陌生的事是怎麼判斷的。

“事例倒有。可就不大好說了。”

“說說自己經歷的事,沒什麼好怵頭的。”我儘量鼓勵他。 ”是這麼回事。”他沉吟著說;“前不久,有人拿了個青花瓷瓶來找我,說這是祖傳的,聽老輩子人說是件成化瓷。他讓我判斷一下,是不是成化瓷。”

”你是怎麼判斷的?”

”很簡單,不是。”

“結論是怎麼出來的?”

”老辦法。‘輸入’感覺軟程式。是不是明朝成化年間的?否;比明成化年還早?否;明末的?否;清初的?否;是乾隆年間的?否;嘉慶年間的?否;道光之後的?是。判斷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費那勁了。我對他說,這頂早是個清末的東西。你要不信的話,找個懂文物的再鑒定一下。我不懂文物,只能提個參考意見。他聽了後還不服,認為我誠心擠兌他的東西。後來他找了個業務單位鑒定了一下,果然是個清末民初的花瓶。“

”成化”,是明朝第九代皇帝憲宗朱見深的年號。其時,我國瓷器藝術已能熟練地掌握造型和色釉的變化,取得了長足的發展。能保存至今的青花、釉裡紅以及霽紅、霽青等成化瓷器俱是珍品,同時也是不可多得的文物。文物鑒定是一門複雜的學問。想及此,我問:

“你對文物鑒定在行嗎?”

“不懂。”他爽快地回答。

”這也就是說,你沒有編制過文物鑒定的軟程式。

” “對。在判斷這個花瓶是不是明成化年間的產品時,利用的是判斷年份那組程式。”

“我還是不明白。”我探過身子問:“你怎麼能對你不懂的東西進行判斷呢?"

“我就知道。要這麼問下去,早晚會問到這一步來。”他歎了一口氣,“實際上,最讓我發怵的,也是我感到最難以啟齒的,正是這個問題。”

我明白,話談到這步己經算憋到點上了,該動點真的了。“怎麼講?”我問。

“其實,問題並不在於我懂或不懂。對,一個全然不瞭解的孩子近期是不是要當班長,僅憑邏輯思維是推不出結果來的。那個花瓶是一件天衣無縫的贗品,它是不是成化瓷器?我懂文物鑒定也好,不懂文物鑒定也好,不借助於專門設備,僅憑邏輯思維也不可能准確地判明其生產年份。我不知道說的這些你懂了沒有,即這類判斷本來就不是大腦進行正常工作時所能產生的。”

“那它們來自哪裡?”

他沉默了。

我沒鬆口,又追上一句問道:“它們來自哪裡?”

“非要我說,那就只好說了。”他唇邊又綻出了苦笑。

”說吧。”

他咬了咬嘴唇,挑釁地看著我,吐出了兩個字:

"元神。”

我們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文章不好作了吧?”他先打破了沉默。

"確實。”我承認道。

"元神”,是道家的專門用語。南唐的譚峭所作的《化書·術化·珠玉》中有雲:“得灝氣之門,所以收其根;知元神之囊,所以韜其光。”按有些辭典注解,道書中所說的元神,即今人所說的靈魂。

“這裡有個極大的誤解。”張延生自顧自地說開了:“一講到元神,就等同於講人的靈魂,大夥兒就躲,就怕。‘喲!這不是講迷信嘛。’其實滿不是那麼回事。什麼叫迷信?把靈魂作為附在人的軀體上主宰的一種非物質的東西,認為人在死亡之後靈魂即離開軀體,這叫不折不扣的迷信。道家是不講這一套的,元神更不是這類靈魂說的變種。道家講羽化登仙,跟佛家的靈魂轉代輪回是兩碼事。人都成仙了,那個元神還能跟軀體分家鬧獨立嗎?不能了。元神與靈魂不可以劃等號,我就不怕這個詞。”

所說有道理。在古漢語中,元字主要意思為開始,又同于“原”,為原來或本來之意。至於神字,在古代也絕少今人所說的那種所謂迷信色彩。《周禮·春官·大司樂》中有“以祀天神”句,“天神”不是唯心的麼?搞錯了,這句所注是,“謂五帝及日月星辰也”,“天神”原來是歷史與現實,自然與人世的統一體。正由於此,神字在古漢語中主要為事理玄妙之意,“神也者,變化之極,妙萬物而為言,不可形諸者也。”同時,神也指人的意識和精神。《荀子·天論》中的“天職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已把人的軀體和意識視為一體了。

從這個意義上看,道家把元字與神字連用,所說的“元神”並不那麼玄。道家很喜歡用“神”字。得道而長生不死、來去無方之人稱為神仙;唾液稱為神水;所煉丹稱神丹;以道義相交稱神交;精神契合為神通;黃白之術稱為神術;道教典籍稱為神經;謂天的最高層為神霄;稱死為神遷;連道觀中的樹都稱為神叢。必須看到,道家的這些神字頭術語本來是有一定生活來源的,但正象這些詞已被時代所神秘化了一樣,元伸的本意也被曲解了,以至成了靈魂的一種代名詞。其實,元神的本意無非是指人的與生俱來的一種大腦潛能,即或說是人的大腦本來就存在著的一種玄妙的又“不可形詰”的功能。

張延生接著說:“現在有不少科普讀物都在介紹對人的大腦的最新研究成果,類似大腦是一部最精巧的電腦,存儲量有多大多大,功能有多全多全,可惜絕大多數人只利用了大腦的實際能力的若干 分之一(好象是十分之一,也不知是怎麼計算出來的),因此人類的大腦尚有極大的潛力,亟待開發等等。實際上要開發的就是道家早已提出來的元神。”

我抓住他這個想法,說道:“開發大腦的那十分之九成了個小範圍內的熱門話題,而道家所說的元神倒被很多人遺忘了,甚至當前的很多年輕人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說其中原因是道家的開發方式與當前的一般方法比顯得太特殊了,加之道術很難用現代科學詞藻來表述,所以引不起現代人認真對待。”

“對頭。”他說:“按一般理解,開發大腦潛能的方法就是多記憶,多運算,多考慮問題,所謂腦子越用越活,越用越聰明。這麼做沒有什麼不對,我也主張廣大青少年都這麼做,但道家不是趟的這個路子,古代的賢哲們要厲害得多,他們主張煉道家之功以悟性,一旦悟到了,就不是能多背誦一些外語單詞,解數學題時能多幾個思路,搞技術革新時腦瓜更靈活了等等,不是這些橫向的擴展,而是縱向的加深。加深的標誌就是能悟到元神的所在,並能利用元神,發揮元神的作用,完成正常邏輯思維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類似通過軟程式作些超前預測,便是利用的元神。”

採訪到了這步,差不多了。

我問他:“我要這麼反映元神問題你還會發怵嗎?"

他笑著揮了揮手,說:“隨便。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好啦。每個人都有元神,只是沒有悟性的人體會不到元神,也無從知曉元神所帶給修過道家之功的人的具體感覺。從這種基點上說三道四,批評自己都無從體會的事,無助於認識問題。隨他們說去好啦。”

來源:《易俠張延生》

 

发表评论

匿名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