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小儿,女,3岁。
主诉:反复咳喘1年多,加重伴发热1天。此小儿反复咳喘1年多,严重时入儿童医院重症监护室。每次感冒诱发,一遇外感流涕咳嗽即找中医治疗,各大名医看完,发作时皆无法控制,一般是吃中药一两天后无效就转入西医雾化输液方能缓解。后家中自备雾化机及制喘剂等药,以防咳喘,去年冬季去气温较温和之地旅游过冬,依然难逃此症。近几日因气温下降受寒,经人介绍来我处就诊。
其母拿出一寸厚处方单,全是以前各家名医的处方,皆以肺热论治,百无一效,只有一个医生认为是寒,但效果也不好。
反复哮喘近两年,城里各大名医看遍,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每次发病都必须去医院。这个病人很典型,为什么典型呢?
因为嘴唇和舌头很红。所以前面的医生都认为是热证。
来看我之前扁桃体化脓过一次,去过另一个中医处看,吃了两天药,白细胞下降到1000,很厉害!来找我看的时候只是有点流鼻涕咳嗽,结果回家还没吃上药,开始喘了,很严重。
刻诊
发热少汗,咳嗽喘促,
呼吸急促,精神差欲睡眠,
食欲欠佳,饮水不多,喜热饮,
不理人,唇红紫,足不温
(其母诉即使夜间盖很厚的被子脚也是冷的,
必须穿着袜子睡觉方能好转)
大便偏干,小便正常,
舌质尖偏红苔中根略白厚。
双指风关暗紫,脉浮数重按少力。
回家后就开始发热,然后喘。她妈妈通过一些方式联系到我,问我怎么办,说娃儿已经缺氧嘴唇发紫了。要准备去医院。因为下午才见过患者,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数。
当时心里压力还是很大,要是出个什么事我这个医生也就别当了。我当时就给出了一个方子,让他吃,我说吃一付,没缓解就去医院。病人只有3岁,宁愿吃我开的药不愿意去医院。可能以前被搞怕了。
当时从下午看的情况来分析呢,这个病人其实是一个本寒证:
当时最多的第一反应也是有热,但是听了病人的病史和脚冷的情况来看,可以肯定是个寒证,而不是热证。
那个唇红和舌红是个假象:
病人并没有出现热证的明显表现,比如怕热饮冷。而且从指纹来看,风关明显是青紫的,手心也不发热。通过这一系列的反应,我当时断定不是一个热证。病人回家后喘证明显,而且是因表寒诱发,并且开始发热也并不出汗。
当时综合分析,这个病人平素就是里寒有饮,一被外寒闭,就会内外紧迫。气出现表里不通而喘逆。当时第一反应是小青龙汤。但是仔细分析以后我觉得小青龙汤不太合适。这个病人大便偏干,是有津液不足的。而且有个真寒假热之象。
且3岁病史已有2年,这个可以说是一个喘家。是一个虚人。小儿咳喘,多见喘鸣的,有痰出不来。通过这些分析,我想到了射干麻黄汤和千金小儿五味子汤。治小儿风冷入肺,上气气逆,面青,喘迫咳嗽,昼夜不息,食则吐不下,五味子汤方。
这个千金小儿五味子汤,在发越的同时还注重到了津液和营血,而且有个通阳明滞的作用。
而那个唇舌红是一直都有,不是发作时才有。这是一个假象,可以说是一真寒郁逼阳气上越的表现。
就直接用了千金五味子汤合射干麻黄汤用3克炙大黄,起到通下的作用,而不寒中。另外加了炮天雄片。病人当天晚上就去另拿了药,然后吃上。后半夜就汗出热退,第二天早上就喘得控制。精神恢复,并且可以自己玩了。
其母信心大增,给我发消息说从来没在中医当中感受到过的激动今天感受到了。说以后再也不需要去医院输液了,第二天大便也解了,还是成形的,我让把大黄去了。然后把麻黄减量。又吃一付。
第三天基本上满血复活。其母就干脆把雾化机也拿去尘封。这个小孩子后来又复发过几次,反反复复在我这儿治疗了近2个多月。二周前积食发热未喘,自愈。一周前又外感,未治疗,也未喘。
但是就在快要好了的时候她妈带她走朋友家吃了蛋糕,外感加积食,又喘上了。也是很严重,我还是用中药给拉过来了。当时都又去了医院,有上氧,医生要输液雾化,小孩子不愿意,打死不输液只吸氧和吃我的中药。两天后好了。
那么这个医案呢,其实在师父和各位师兄弟这儿不值一提。但是很典型。
这个案例典型在,我们经常放过一些小细节,而造成大错。小儿病无非外感积食,如果不治,自愈者多,如果总是按照清热治,把寒饮给搞出来了。但是所谓的效果也只是缓解症状,发热就用大量生石膏。还有清热凉血药。
我这里有很多这样的医案。
这个小儿后来我给用过几次白通汤合方。用了温化法,唇舌反而不红了,手足也热和了。
所以这个假热的问题很迷惑人,如果不仔细一点,就容易走错方向。
唇红的经常见,但是唇红舌头也红的假热不经常见。为什么用白通汤?就是考虑到她这个足冷而唇舌红的问题。真阳被寒所逼不回家了。免疫力很差,略一受寒就感冒哮喘。我现在在临床上遇到很多小儿,看似有点热的,久治不愈的,我基本上都是上天雄片,效果很好。
经常遇到反复咽喉发炎的,免疫力极差,中西医治疗都在半年以上的病史,临床上我一般都以少阴太阴论治。这个病案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大便硬的问题。后来没用大黄也没用寒凉药,大便反而变得很软很正常。这个也是要注意的一个临床症状。
这个也是要注意的一个临床症状。寒气在下,阳气在上,常见的腹泻自利,但是也可以出现大便硬的症状的。小便也可以出现小便利和小便不利的表现的。总之以六纲五证病机统之。小孩子都说是稚阳稚阴之体,很多人觉得小儿是阳常有余。这个认识还是不准确。
稚阴稚阳,都在生长呀,阴阳都在成长。
老是去清热去泻火,那点阳气没了,不长了。小孩子之所以要生长发育,全靠这个阳气在用事,功能发挥得好就能积累阴精。阴阳互根,互相长养。很多小孩子生病喜欢用抗生素和消炎药的,会出现很多郁热的。尤其是外感病的时候,表邪不解,又增加水饮,寒邪与温邪标夹杂,就会产生郁热。表邪不解,又增加水饮,寒邪与湿邪标夹杂,就会产生郁热。
另一方面,如果中医方法治,但辨证不清,老是清热,那就直接寒中。有的表邪确实可以解了,但是直接把真阳都给伤了。
这个小孩子第一次吃药以后,慢慢开始出现西医所谓的过敏性鼻炎的症状,流很多鼻水,咳喘好了,但是流鼻涕很厉害。一直流了近一周,中间都是以五味子汤加减的,变换不大。后来脸和眼部开始长湿疹,脸和眼角,到现在湿疹都还没完全好。
她妈妈后来给我说的,这个娃娃最开始生病的就是湿疹,而且很严重,还发了图片给我。满脸尤其是耳朵附近长很严重的湿疹,不治不行。后来就开始寻医路,到处治。中医西医都治,还用激素。
后来湿疹好了,开始得鼻炎,当时一个中医说的,过敏性湿疹,过敏性鼻炎。用药全是寒凉清热。而且还会预测病人说你这个是过敏性鼻炎,以后肯定会哮喘。
这个病案的治疗过程来看,是病邪由里出表,寒湿邪气被赶出来了。内里的邪气一出来,阳气就能下去归家。唇红脚冷自然就慢慢缓解。
以前还治疗过一个类似的,也是3岁小儿,手掌很红大便干结得厉害。
也是用的五味子汤,大黄用了10克,拉了很多臭气熏天的垃圾出来,就吃了三付药,后来再也不喘了。手掌红也好了。